[直到兩年前,其實為師一直都是被稱作"死神"的殺手。
還有一點就是就算沒人過來殺為師,為師也會在明年三月死去......
死去的是一個人還是整個地球,未來皆取自暗殺結果,僅此而已。]
緊接著,殺老師開始陳述自己過去的所有經歷......
我從小出生在環境惡劣的貧民窟,父母會賣子,朋友會輕易的背叛朋友和伴侶,在這裡幾乎沒有人可以信任。
"正義"是瀆職者們披著的皮囊,"藥"的存在只是為了製造廢人,然後"人類"是為了像個垃圾似的死去而誕生的東西。
就這樣被薰染成不相信任何人事物的我,唯一從小相信的事實就是"人被殺就會死"......
因此,我選擇了殺手這條路。
用力量和技巧殺死有頭腦的人,用知識殺死有力量的人,而對付那些兩方面兼具的就用人格魅力攏絡。
在這段期間,我無人能敵,而且還在半路收了一個對暗殺抱有熱忱的徒弟,但卻有個目標讓我產生了迷惘。
那個人是日本防衛省,在全世界赫赫有名的天才,名字是東條橋也。
東條喬也當時人在伊朗,於是我和徒弟一同裝扮成為軍營中的一員好接近對方。
但很不幸的是,我與徒弟的身分都被識破,原以為生命要在此終結時,他卻放過我們,就像沒事一樣,對我們很好。
正因如此,我內心產生了巨大的疑問,問了對方也只得到"我是真心想要和你們做朋友啊!畢竟這麼有趣又這麼有共通點的人很少見了。"這句話。
時間久了,不論是徒弟還是我自己,都卸下了警戒,真心與喬也相交,就像普通的友人一樣。
喬也是一個非常有智慧,有見解和包容力的人,是一個相處起來很輕鬆的人,他也是第一個打開我心房的人。
但不知為何,過快一個月這些事就被雇主發現,我以要博得目標信認為由消除了對方的疑慮,相對的也要交出喬也的首級。
這可說是第一次,我的內心陷入了天人交戰,發現自己居然對喬也下不了殺手。
[這可真是可怕啊......身為稱職的殺手,是不能有弱點的啊......]在自己的營帳內,我喃喃自語著。
於是,我將武器藏在自己身上,手上拿著一瓶下過毒的酒,來到了喬也的營帳前......
裡頭是暗的,但也不能就此論定他睡了。還是潛入吧!
我心裡這麼想,正打算行動時,營帳就被打開了:
[鬼鬼祟祟做什麼啊?]喬也笑問我。
[怎麼會呢?原本打算找你喝酒,但看你裡頭暗了似乎在睡覺就打消念頭了。]我面帶微笑。
[進來吧!我也正想喝酒。]
跟著他進入帳內,我倒了兩杯酒並將一杯遞給他。他毫不猶豫地接過,一飲而盡:
[啊!真好!死前還能喝酒,人生也算值了!]他"啊"了一聲,似乎很痛快。
[那為什麼還要接受這份死之邀約呢?]我對他的看透不怎麼意外,但讓我不解的是他這執意尋死的行為。
[不死的話你也不能交差吧!不過還是覺得感到抱歉啊......讓白髮人送黑髮人,不是一個孝子該有的行為呢--]
語畢,喬也應聲倒下,似乎是毒發身亡了......
[我不會忘記你的,東條喬也。]
我果斷地割下他的首級,並在臨走前在他的手邊放置一朵百合,與徒弟迅速離去。
在這之後,我繼續我的殺手事業,不知不覺上千條性命都斷送在我手哩,也因此獲得了"死神"的名號。
但這個死神,千算再算也未曾算到自己的徒弟居然會背叛自己,自己也就成了某個實驗主任,似乎是叫柳澤的人的實驗白老鼠。
然後,在這個人體反物質孕育實驗中,他們派了個人來監視,那個人正是雪村老師。
她是我的監視員,據她所言她也是柳澤的相親對象。
一開始我只將她視為能讓我逃出去的旗子,但日後也意識到她在那裡的權限很低,所以就打消了這個念頭。
我在實驗過程中很快領悟到這項實驗的要領,相信這之後會帶來強大的力量,於是我設法巧妙地誘導實驗一步步走向成功。
時間久了,我也跟雪村老師相處得很好,甚至有時候還會指點她考試考題。
不過比起這些,我開始對她的生活產生興趣......
她作為班導所教授的班級,是椚椚丘初中3-E,非常出名。
將差生關在其他校舍,配備的老師幾乎是初出茅廬的新人,一個人教授數門學科。
既能鍛鍊新教師的綜合性授課能力,又能削減教授差生的人事費用,十分合理。
[嗚......我明明是化學專業的,化學卻還是贏不過你......你比我更適合當老師喔!"死神"先生。]
有一次身體檢查完,雪村老師這麼對我說。
[還好吧......因為有時工作需要,有時也會化裝成大學教授......但是,我並不適合做教師。]我這麼答道。
[诶?]她對此感到十分意外。
[我有過一個徒弟,他背叛了我,所以我現在才被關在這裡。
我不懂......我明明有完美地提升他的技術,完美的管理他才對啊!我想知道原因......]說實在的,我到現在不明白他當時的舉止。
[嗯......那個學生,大概是想讓你看著他罷了。]雪村老師聽完後這麼說。
[......我一直都有好好看著他啊!因為看清一個人的能力與性格是掌握人心的基礎啊!]
亞久里來不及開口,我就被電擊,被下達回了實驗台上的命令繼續實驗。
這數個禮拜的實驗我也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出現了變化,手就像鞭子一邊柔韌......
[辛苦你了,稍微休息一下就進行身體檢查。然後我們就像平時一樣開始聊天吧!]
雪村老師露出了與平時一般的平和笑容,正因如此,我好像有那麼一點明白"看著他"的道理了......
[好啊!]我露出了微笑。
大概過了一年左右,這個空間逐漸變成我們兩人暢所欲言的地方。
我陳述我的生平,以及喬也的事;而她則是說了自己跟柳澤的婚約,還有自己對他的看法,以及新入班的E班學生和一個引以為傲的演員妹妹。
有一天她送了我禮物,說是因為那天是相識一年的紀念日,然後將這天做為我的生日。
雖然樣是真的很土,但我能感受到她的心意,原本虛偽的笑容,不知何時變成了真心的笑容。
不過她也很失落,由於要全心投注在這個實驗,於是被柳澤逼迫再過幾個月就要辭掉教師的職務。
我自然也替她感到遺憾,幾乎是下意識的,第一次動用了觸手的能力來安撫她。
但好景不常,就在我聽雪村老師說自己一年後要死,甚至要被扼殺掉時,我產生了錯誤的頓悟......
我怎麼會忘記呢......人類是為了死亡而誕生的生物,身為將大量的人類埋葬的殺手,受到詛咒而死是當然的義務啊!
但是,難得獲得這麼好的力量,不用就太可惜了!我這麼想,然後對她說:
[再見了,亞久里。我要從這裡出去。雖然比預定的還要早,但已經獲得充分的力量,計算上足夠打爆這間房子。]
[不行!你想做壞事吧!死神!!我......想跟快樂的你在一起!]雪村老師極力反對。
[想阻止我嗎?那要怎麼做?用那雙手?用那種腦袋?
如果沒有在我之上的任何才能的話,無論是阻止或救贖都辦不到喔!
你沒有當人質的利用價值,在白白死去前趕快走吧!]
雪村老師沉默不語,之後就默默離開這裡了。
她一離開後,我開始測試獲得的新力量,讓全身變形,並將身體內的自爆裝置吐出來。
以防萬一,我將發射觸手專用子彈的天花板夾層全數封死,讓槍枝無法起作用。
在那之後,我出了這個實驗室,在某一處與柳澤他們交戰,當然,他們不是我的對手。
不過似乎是受觸手驅使,我愈來愈渴望殺戮,於是肆無忌憚地開始破壞這一切。
將我喚醒的是雪村老師,但就在我轉身的那瞬間,那用來對付我的亞音速兵器活生生地貫串了她的身體......
[為什麼......明明不要過來就不會被捲進來了......]我輕柔地將它放置在地上。
[耍蠢了......沒想到會有那種陷阱噴出來......但是......感覺僅僅只有吶喊阻止不了你......]
現在回想起來確實是如此,扭曲的感情會扭曲觸手,而扭曲的觸手會讓感情扭曲。
如果就這麼出去,也許會做為一個黑色怪物穩定下來吧......
當下的我十分懊悔,要是早個0.1秒就能守住了;要是用精密的觸手做過醫療方面的訓練,也許就能救她了......
我也開始意識到了,自己身上的力量也能使用在其他方面上這件事。
為什麼......明明有足夠的時間去察覺的......殺人的力量,破壞的力量......為什麼沒去用在為了他人的事上呢?
[這就跟......是我殺死妳沒兩樣啊......]
居......居然又有一個重要的人死在我手下嗎?我開口的同時心想。
[怎......怎麼會呢?我只是......想這麼做就行動罷了......
而......而且如果是你下手的話,我就算被殺掉......也能接受喔......我就是如此重視你......喬也先生當時肯定也是這麼想的吧!
然後......你一定也會在之後再遇到讓你這麼想的人喔......]雪村老師勉強地露出笑容。
[如果是喬也,如果是妳,就算被殺掉也不後悔。但是,除了你們之後我不認為還會有這種人。]我倒是不怎麼相信。
[咳咳!]
雪村老師咳嗽幾聲,復開口:
[如果......剩下的一年,你願意把時間給我的話......那就去教教那些孩子吧!
那些......跟你一樣,迷惘在黑暗之中的孩子們......要是能筆直地向前看的話......一定能看到答案的......]
聽著她的話,我不自覺地被說服了:
[好吧......既然妳這麼說了......]
對方露出了滿意的笑容,吃力地將手放在我的觸手上:
[......多麼......棒的觸手......有這樣的手的話......你一定能成為......最棒的......老師--]
眼淚從她眼角滑落,另一隻觸碰我臉頰的手在下一個瞬間直落地。
我將她懷中沒能送出去的生日禮物取出,然後以飛快的速度寫好信,並直接使用觸手飛離現場了。
然後,我就在山洞裡做好一切的準備,造就了最初現在這個外貌,直到現在......
[為師的過去就到這裡為止,現在你們所有人都在這,有不明或懷疑的地方有誰想詢問的?]殺老師收尾後提問。
在場沒有人有任何懷疑,包括我和楓......
被那個徒弟耍了嗎......切!我內心有諸多憤恨。
[為師從雪村老師那習得了這個教師的基礎,從喬也那裡習得了真心待人的道理。
為師則添加上自己的知識,為了面對大家做足了準備。
在為師想在能力所及的範圍內,將名為"最棒的成長"這份大禮送給你們。
為了辦到這種方法,怎麼樣才是最好的?
不斷地思考後所獲得的結果,就是將為師自己剩餘的壽命用上所成就的這個暗殺教室。
之前也說過了,為師和你們所締結的羈絆,是"暗殺者與目標"。
暗殺者如果沒有目標的話,為師就不會擔任你們的教師了。暗殺者如果沒有目標的話,你們就不會認真權力的面對為師。
所以這個授課,只能靠殺戮這件事才能成就。被不相關的殺手殺掉,自首而被處分掉,自殺,期限到了而爆炸......
如果因為這些原因導致為師的性命終結,我們的羈絆就會在畢業以前結束。
所以......如果想要被殺掉的話,我希望能不被其他人--而是被你們殺掉。]
這些話具有強大的衝擊性,與殺老師共同相處的回憶自腦海如湧泉般冒出來......
我們......真的得殺掉這個老師嗎?全體同學的內心都這麼詢問自己道。
下回待續~~~~